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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鲁邦大旱》句读献疑
作者:佚名  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  点击数  更新时间:2008-12-14 12:10:28  文章录入:guoxingxing  责任编辑:guoxingxing

《上海博物馆藏〈战国楚竹书〉(二)》《鲁邦大旱》第三简与第四简之间有一段文字,马承源先生释为:“子赣曰:‘否也,吾子若重名其欤?如夫政刑与德,以事上天,此是哉。若夫毋薆圭璧币帛于山川,毋乃不可。……”[1]依马先生的理解,子贡之答语一直到第五简“何必恃乎名乎”方才结束。其实,对“毋乃谓丘之答非欤”这样一个简单的是非问句,只要回答“是”或“否”即可,无需这长达一百零三字的大段展开;而且,在先生面前大发议论并且连用两个反诘问句(“何必恃乎名乎”),这样做很不合情理,常人不为也,况子贡乎?第三,如果“吾子若重名其欤?”[2]一语出于子贡,而“吾子”当然指代孔子,则是子贡怀疑孔子重名,但从全文看来,重名与瘗圭璧币帛于山川为一事,而与“政刑与德”(实也)适相反对,此正孔子所明确反对之事。如此,则不仅本简文意自相违忤,即全文亦不可解。第四,笔者广泛检索文献中“吾子”一词的语例,确知该词用于上对下或平辈间的敬称,未见用于下对上的例子。

综合上述四点,笔者以为,需要重新考虑这里的句读和释文,并进而讨论有关对话的归属。

首先,“吾子”乃孔子对子贡的敬称,下文二处“何必恃乎名乎”皆孔子教诲子贡之语,只有这样,才能使子贡一扫唐突失礼之嫌,也与孔子谆谆教诲的一贯风格相符。其次,“否”下之字当依何琳仪先生释为“繄”,属下读,为语首助词。[3]“繄”字在前后二个问句之间,当读如同样为语首助词的“抑”,意义相当于“或者”,这样就能使文气贯通起来:

出遇子赣,曰:“赐,尔闻巷路之言,毋乃谓丘之答非欤?”

子赣曰:“否。”

“繄吾子若重其名欤?”[4]

按:孔子第二问到此为止。“巷路之言”与第二简孔子在哀公面前所说的“庶民知说之事”相关。[5],子贡答乃师曰“否”,表明他明确站在先生一边,主张要重修刑与德。接着孔子就瘗祀一事向子贡发问,遂有以下子贡的答辞。

“女(如)夫政刑与德,以事上天,此是哉。女(如)夫毋薆(瘗)圭璧币帛于山川,毋乃不可?”[6]

子贡之答辞至此,其中可分二层意思:第一层:“如夫政刑与德,以事上天,此是哉。”这是子贡的肯定性回答,所述内容乃照应第一、二简孔子答鲁哀公之语:“邦大旱,毋乃失诸刑与德乎”、“不知刑与德,政刑与(德)”[7];第二层:“女(如)夫毋薆(瘗)圭璧币帛于山川,毋乃不可?”这是子贡的疑问,针对第二简孔子“毋薆(瘗)圭璧币帛于山川”的话而发。以下是孔子对子贡的释疑解惑:

“夫山,石以为肤,木以为民。如天不雨,石将焦,木将死,其欲雨或甚于我,或(又)必恃乎名乎?夫川,水以为肤,鱼以为民,如天不雨,水将涸,鱼将死,其欲雨,或甚于我,或(又)必恃乎名乎?”[8]

以上文字又见于《晏子春秋·内篇谏上·景公欲祠灵山河伯以祷雨晏子谏》和《说苑·辨物》,唯后二者俱将语主属诸晏子,在用语亦基本一致,应出于同一版本,其用词造句反不如简文凝炼,疑刘向编撰《说苑》时未见过属于简文版本的这类文字。

第五简“或(又)必恃乎名乎”之后,尚有“孔子曰”,这或许是马先生将此前文字归于子贡的原因之一,其实,在《礼记》中“子曰”成群结队而中间无其他内容穿插者所在多有,譬如:

子贡越席而对曰:“敢问何如?”子曰:“敬而不中礼,谓之野;恭而不中礼,谓之给;勇而不中礼,谓之逆。”子曰:“给夺慈仁。”子曰:“师,尔过;而商也不及。子产犹众人之母也,能食之不能教也。”(《仲尼燕居》)

曾子问曰:“除丧则不复昏礼乎?”孔子曰:“祭,过时不祭,礼也;又何反于初?”孔子曰:“嫁女之家,三夜不息烛,思相离也。取妇之家,三日不举乐,思嗣亲也。三月而庙见,称来妇也。择日而祭于祢,成妇之义也。”(《曾子问》)

曾子问曰:“卿、大夫将为尸于公,受宿矣,而有齐衰内丧,则如之何?”孔子曰:“出,舍于公馆以待事,礼也。”孔子曰:“尸弁冕而出,卿、大夫、士皆下之,尸必式,必有前驱。”(同上)

孔子曰:“射之以乐也,何以听,何以射?”孔子曰:“士,使之射,不能,则辞以疾。县弧之义也。”孔子曰:“三日齐,一日用之,犹恐不敬;二日伐鼓,何居?”孔子曰:“绎之于库门内,祊之于东方,朝市之于西方,失之矣。”(《郊特牲》)

儒家后学不厌其烦地引用孔子的语录,犹如春秋战国著述中不厌其烦地引用《诗》、《书》,亦其时言说习惯和著述体例有以致之,不能视为区别言主的特征。

最后,在马先生隶定的基础上,将重新标点的《鲁邦大旱》附录于后,以求正于高明:

鲁邦大旱,哀公谓孔子:“子不为我图之?”孔子答曰:“邦大旱,毋乃失诸刑与德乎?唯……” (第一简,下残缺约二十字)

……之何哉?”孔子曰:“庶民知说之事,视也,不知刑与德,如毋瘗圭璧币帛于山川,政刑与(德)……”(第二简,下残缺约十八字)

出遇子赣曰:“赐,尔闻巷路之言,毋乃谓丘之答非欤?”子赣曰:“否。”“繄吾子如重名其欤?”“如夫政刑与德,以事上天,此是哉!如夫毋瘗圭璧(第三简)币帛于山川,毋乃不可?”“夫山,石以为肤,木以为民,如天不雨,石将焦,木将死,其欲雨或甚于我,又必恃乎名乎?夫川,水以为肤,鱼以(第四简)为民,如天不雨,水将涸,鱼将死,其欲雨或甚于我,又必恃乎名乎?”孔子曰:“於乎……”(第五简,下端残缺约二十字)

公岂不饱粱食肉哉?繄无如庶民何?[9](第六简,全文结束) 上海博物館藏楚簡《魯邦大旱》篇簡三的“◎(从辶从童)命”和簡四、簡五的“寺乎名”,目前的考釋存在著較大的問題。  
馬承源將“◎命”讀作“重名”。認為“◎”,疑即“動”之古文。“動”、“重”通假。“命”通作“名”, ……聲譽,即巷路上的評論,此謂重視巷路的反映。[1]顏世鉉說:“命”,讀作本字,指生命;“重命”,是重視百姓生命。[2]俞志慧说:“重名其”當是“重其名”之誤乙。……其中之“名”當指時人拘守的瘞祀之禮,孔子深惜時人重視禮俗之外在形式,反失禮樂之本。[3]  
案:“命”與“說”義近,都是祭祀之名。《周禮·春官·大祝》:“大祝……掌六祈以同鬼神示:一曰類,二曰造,三曰禬,四曰禜,五曰攻,六曰說。作六辭以通上下、親疏、逺近:一曰祠,二曰命,三曰誥,四曰會,五曰叮徽C。……辨九祭:一曰命祭,二曰衍祭,三曰炮祭,四曰周祭,五曰振祭,六曰擩祭,七曰絶祭,八曰繚祭,九曰共祭。”  
“六辭”本為六種祭祀之辭。宋王與之《周禮訂義》卷四十三載:李嘉㑹曰:“‘作六辭’是掌代王言之人,合在太史、內史、小史之屬,今乙太祝作之,葢‘六辭’者多於廟中發之,其辭無媿於神,則上下、親邸⑦R近之情可通。”鄭鍔曰:“命者,述其意以命神,如‘命龜’之‘命’。葢有指使之言,如曰‘假爾泰龜有常’,‘假爾泰筮有常’,乃所以命之也。”黃氏曰:“凡此皆所以詔告鬼神,可以通人情,能使上下、親邸⑦R近,無所壅隔也。詩曰:‘惠于宗公,神罔時恫。’斯之謂矣。”[4]  
明柯尚遷《周禮全經釋原》卷八也說:“此六者皆主於告神。若夫訓告臣民,則在內史。祠者,祠享先王,嘏於主人之辭。命者,述其意以命神,命龜之辭。誥者,古者大誥命必誥於廟,作冊之辭。會者,會同盟誓之辭。叮嫔袂箦吨o。誄,哀死之辭。”[5]  
方苞《周官集注》卷六:“六祝之辭,典祀所常用也。此六辭因事而特告也。上下,天神地示也。親疎,由禰至祧,墠也。遠近,四望五祀之類。命、誥、會皆質神之辭。命者,命龜之辭。”[6]  
作為六種祭祀之辭的“命”,引申則為祭祀之名。“九祭”,鄭玄等皆以為九種食祭之名。但其前的杜子春、鄭眾說法卻不同。鄭玄注:“杜子春云:‘命祭,祭有所主命也。’鄭司農云:‘衍祭,羨之道中,如今祭殤,無所主命。周祭,四面為坐也。炮祭,燔柴也。《爾雅》曰:祭天曰燔柴。’”賈公彥疏:“此九祭,先鄭自‘周祭’已上皆是祭鬼神之事。‘振祭’以下,皆是生人之祭食之禮。後鄭不從之者,祭天神地祗人鬼大宗伯辨之,大祝不須別列。且生人祭食不合與祭鬼神同科,故皆以為生人祭食灋。” [7]不管鄭眾此處的解釋是否正確,但至少說明,在鄭眾看來,也有“祭鬼神之事”的“命祭”存在。  
這種作為祭名的“命”,如簡三可稱為“說”;如《左傳·哀公十五年》則稱為“雩”,都是義近通用。其實,也可稱為“禜”。《爾雅·釋天》:“禜,祭也。”《說文‧示部》:“禜,設緜蕝為營,以禳風雨雪霜水旱癘疫於日月星辰山川也。從示,榮省聲。一曰禜,衛使災不生。《禮記》曰:‘雩禜祭水旱。’”《周禮·地官·黨正》:“春秋祭禜亦如之。”鄭注:“禜謂謂雩禜水旱之神,蓋亦為壇位,如祭社稷云。”《左傳·昭公元年》:“山川之神,則水旱癘疫之災,於是乎禜之;日月星辰之神,則雪霜風雨之不時,於是乎禜之。”這是義近。“命”古音屬耕部,而“禜”也屬耕部,這是音近。在二○○三年一月九日下午清華大學思想文化研究所的研討會上,陳劍私下與我討論,疑“命”當讀為“禜”。我也表示贊成。不過,考慮到讀如本字也可說通,則仍以“命”為“禜”之同義詞視之。  
由此可知,“重命”是看重禳除旱災的祭祀。換言之,是子貢指責孔子迷信鬼神祭祀。簡四、簡五的“寺名”義應同。  
“寺名”,馬承源讀為“恃乎名”,認為辭意指山川之神恃名傲世,不欲施雨。[8]劉樂賢讀為“待乎名”,以為“待乎名”是等到叫名字的意思。在求雨祭儀中,祭祀者必定會叫呼山川之名。[9]陳偉說:按照將“寺”改讀為“待”的思路,對簡文可以作另外一種解讀。即將其後的“”讀為“吾”,將“名”讀為“命”(“奉告”或“召喚”)。“又必待吾命乎”,意思是說難道必須等待我們的呼喚嗎。[10]  
案:簡四、簡五的“寺名”都當讀為“恃乎命”。“名”讀為“命”,文献习见。[11]“恃乎命”即“重命”。“恃”,就是重,也就是倚重。“恃乎命”就是看重“命”这一类禳除旱災的祭祀,换言之,就是迷信鬼神之祭。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取证。  
簡四、簡五一段話,正如馬承源所指出的,亦見於《晏子春秋·內篇諫上》。其文曰:  
齊大旱逾時,景公召群臣問曰:“天不雨久矣,民且有飢色。吾使人卜,云祟在高山廣水。寡人欲少賦斂以祠靈山,可乎﹖”群臣莫對。晏子進曰:“不可!祠此無益也。夫靈山固以石為身,以草木為髮,天久不雨,髮將焦,身將熱,彼獨不欲雨乎﹖祠之無益。”公曰:“不然,吾欲祠河伯,可乎﹖”晏子曰:“不可!河伯以水為國,以魚鱉為民,天久不雨,泉將下,百川竭,國將亡,民將滅矣,彼獨不欲雨乎﹖祠之何益﹖”景公曰:“今為之奈何﹖”晏子曰:“君毡軐m殿暴露,與靈山河伯共憂,其幸而雨乎!”于是景公出,野居暴露。三日,天果下雨,民盡得種時。景公曰:「善哉!晏子之言,可無用乎!其維有德。”  
《說苑·辨物》也有相同的記載。值得注意的是,這裏的“祠”,相當的是簡文的“說”和“命”。而《周禮·春官·大祝》“說”屬“六祈”而“祠”和“命”同屬“六辭”,所謂“一曰祠,二曰命”是也。“祠靈山”、“祠河伯”,毫無疑義,“祠”為祭祀。為什麼簡文裡的“命”就不能解為祭祀呢?此兩處“彼獨不欲雨乎﹖祠之何益”,其義與簡四、簡五兩處“其欲雨或甚於我,何必恃乎命乎”顯然是相同的。“彼獨不欲雨”是說我欲雨而彼也同樣欲雨,“其欲雨或甚於我”是說彼欲雨與我同,或者更甚。表達形式雖有小異,但彼此欲雨之心卻同。“祠之何益”是說大旱依靠祭祀靈山沒有什麼用,“何必恃乎命乎”也是說不能靠祭祀鬼神禳除旱災。很清楚,“恃乎命”就是“以祠”,“祠之何益”和“何必恃乎命乎”就是對 “以祠”和“恃乎命”的否定。  
從上下簡文的聯繫來看,也是如此。上文子貢認為“如夫正刑與德以事上天,此是哉。若夫毋愛珪璧幣帛於山川,毋乃不可”,主張“邦大旱”要從人事上加以檢討,通過“正刑與德”來對待上天的懲罰,反對祭祀山川之神以禳除旱災。下面特以“山川”之神在旱災面前的無能來說明。“夫山,石以為膚,木以為民,如天不雨,石將焦,木將死,其欲雨,又甚於我”,是說“靈山”在旱災面前無能為力,“其欲雨”猶勝於人。“夫川,水以為膚,魚以為民,如天不雨,水將涸,魚將死,其欲雨,或甚於我”,是說“河伯”在旱災面臨的處境也是如此。由此得出的結論是“何必恃乎命乎”,就是說祭祀“靈山”“河伯”不足以為“恃”。這正是上文“如夫正刑與德以事上天,此是哉。若夫毋愛珪璧幣帛於山川,毋乃不可”之意。由此可見,“恃乎命”就是“重命”;“何必恃乎命乎”就是反對“重命”;就是在“邦大旱”時,以“正刑與德以事上天”為“是”,以“毋愛珪璧幣帛於山川”為“不可”。所以,將“名”讀為“命”,將“命”訓為祭祀是不可移易的。  
懂得“恃乎命”就是“重命”,就會發現俞志慧“重名其”當是“重其名”之誤乙說,顯然是不能成立的。其實,簡二“孔子曰:庶民知說之事鬼也,不知刑與德”,也是稱“說”,而不是“其說”,與簡四、簡五的“恃乎命”而不是“恃乎其命”是一致的。“重命”不能作“重其命”。  
“女”,馬承源讀為“如”可從。“吾子如重命其歟”之“其”字確實不好解釋。我懷疑“如其”表示強調語氣。如實在要找例證,勉強可以看看《論語》、《法言》。《論語•憲問》:“子曰:‘桓公九合諸侯,不以兵車,管仲之力也。如其仁!如其仁!’”《法言•吾子》:“或問:屈原智乎?曰:如玉如瑩,爰變丹青。如其智!如其智!”這樣,“吾子如重命其歟”,就相當“吾子如其重命歟”。  
“否医戈”二字有連讀與分讀兩說。我贊成分讀說。簡文孔子“出,遇子貢曰:‘賜,爾聞巷路之言,毋乃謂丘之答非歟?’子貢曰:‘否。’”馬承源認為這是“子贛對孔子所提‘毋乃謂丘之答非歟’的問題作了否定的答復”,[12]劉樂賢以為“子貢說孔子這個看法並沒錯”,[13]俞志慧以為“子貢答乃師曰‘否’,表明他明確站在先生一邊,主張要重修刑與德”,[14]這些理解恐怕都有問題。所謂“否”,是就“巷路之言,毋乃謂丘之答非歟”而言的,孔子關心的是社會上民眾的反映,怕“庶民”反對他既“毋愛珪璧幣帛於山川”,又“正刑與德以事上天”的建言,所以才問子貢。“子貢曰:‘否。’”是子貢回答,社會上民眾不反對。子貢反映的是社會上的民情,並非說是他的看法。如果是“子貢說孔子這個看法並沒錯”,後面緊接著說“吾子若重命其歟?如夫正刑與德以事上天,此是哉。若夫毋愛珪璧幣帛於山川,毋乃不可”,就是前後矛盾,出爾反爾了。事實上,子貢先是回答孔子之問,客觀反映社會上的輿論,說輿論贊成孔子之說。下面“吾子若重命其歟?如夫正刑與德以事上天,此是哉。若夫毋愛珪璧幣帛於山川,毋乃不可”云云,表達的才是子貢自己的看法。“吾子若重命其歟”,是子貢對孔子建言的總看法。“如夫正刑與德以事上天,此是哉。若夫毋愛珪璧幣帛於山川,毋乃不可”云云,則是具體分析。子貢認為,儘管孔子主張“雙管齊下”,既“毋愛珪璧幣帛於山川”,又“正刑與德以事上天”,但總的傾向是媚俗,犧牲了原則,向“重命”,迷信鬼神的思想妥協了。所以詰責、問罪的口氣格外強烈。俞志慧將“医戈”讀為“抑”是可行的,但此“抑”字並非“意義相當於‘或者’”,而是表示反詰,相當於“豈”。《孟子•梁惠王上》:“抑王興甲兵,危士臣,構怨於諸侯,然後快於心與?”用法與此同。簡六“公豈不飽粱食肉哉,医殳無如庶民何”,“豈不”與“医殳無”對,“医殳”也當讀為“抑”,表示反詰語氣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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